我这是怎么了？
比起别人的死活，我一向都是优先考虑自己的啊。
“放手！”
薇诺娜阴沉着脸。
“绮丽，不要忘记你的身份。”
我到底在干什么？
不知道。
我就是不想放手而已。
“你只是个侍女！”
薇诺娜公主忽然吼起来。
“我知道。”
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她。
“正因如此，我才要为您的身体考虑。”
“呵呵，你不知道。”
薇诺娜松开手，冷冷地看着我。
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
她说得没错呢。
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
准确的说，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。
心中有股莫名的意念驱使着我。
可我还是不明白那种感觉。
究竟是什么感觉呢？
“抱歉，公主殿下。”
我放下那盛着毒药的碗，
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到了外面。
薇诺娜哀伤的样子不断在脑海里闪过。
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处境，所以选择顺从吗？
我又何尝不是呢。
说白了，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国王的资本。
如果……逃走呢？
在某个瞬间，我的脑袋里蹿出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。
可这王宫里安逸舒适的环境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？
外面的世界无疑是危险的。
若想要自由，必定将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。
公主殿下她也是这么想的吗？
不知道呢。
我忽然发现我根本就不懂她。
毕竟，这才是我们接触的第二天啊。
今天的冲突似乎让我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。
此后的数日，薇诺娜对我的态度异常冷淡。
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；主人和仆从。
我看着她每天喝下那些毒药，心中愈加烦躁。
她也时常会去神殿，到伊璐莉小姐那里寻找些慰籍。
我在礼拜堂外等待的时候，好多次想要冲进去。
不明白，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。
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
夜晚，薇诺娜刺耳的话语总会在意识深处响起。
说得一点不错，我是个空壳。
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，我似乎都不曾考虑除了生存之外的东西。
如何活到下一天；如何更好地活下去？
我的心里空空如也，什么都没有。
什么梦想，什么信念，或是什么憧憬的人。
总觉得这些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。
也可能是我从未想过去触摸它们吧。
于是，我开始思考。
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？
这样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我这种人能想明白的啊。
王宫里的生活越来越压抑了。
我能感觉到，公主殿下在痛苦。
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我一直在旁观。
“这样就对了啊。”
公主殿下笑呵呵地看着我。
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。”
如此温暖的微笑，离我好近却仿佛很远。
这算是在夸奖我吗？
可为什么，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落呢？
她捧着碗将药汤一饮而尽。
我紧握着拳，浑身都在颤抖。
有的明明人活着，却仿佛死了一样。
一个机会放在面前，就算触手可及也不会去争取。
我似乎就是这样的人。
因为非常清楚自己的极限，所以不会去做一些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。
顺便还能以此为理由，躲在名为理智的乌龟壳里。
我讨厌自己。
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。
空虚地度过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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